假千金vs真少爷(165) hehuan8.com

  走廊尽头,江晚快步走来,高跟鞋敲击在地毯上,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,在相对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。
  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及膝连衣裙,妆容精致,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,手里拎着一个限量款的包包,显然是精心打扮过。
  江晚的目光紧紧锁在纳兰羽身上,带着一种混合着惊喜、幽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的复杂情绪。
  这个男人,曾经是她少女时代可望不可及的光,后来成了她心头一根拔不掉的刺。
  再后来……成了她嫉妒月瑄、甚至不惜动用手段想要报复的源头之一。
  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,而且只有他一个人。
  纳兰羽停下脚步,转过身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近。
  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波澜,墨绿色的眼眸平静无波,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,甚至比看陌生人更冷漠几分。
  江晚在他面前停下,调整了一下呼吸,试图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自然、更惊喜一些,“好久不见,你在这里是?”
  她的声音刻意放得轻柔,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熟稔,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在他脸上逡巡,贪婪的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  几年不见,他轮廓似乎更深刻了些,气质也越发沉稳冷峻,那种久居上位的疏离感和压迫感,比记忆中更甚。
  仅仅是站在那里,就让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,混合着难以言喻的不甘和酸楚。
  “有事?”纳兰羽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,直接截断了她试图营造的故人重逢氛围。
  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,姿态明确,他并不打算与她寒暄。
  江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,指尖下意识收紧,握着包带的力度大了几分,“虽然分开了几年,但我们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,不至于……连说句话都这么生分吧?”
  她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,甚至试图让声音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,目光却一直紧紧锁在纳兰羽脸上。
  她不信,这么多年过去,自己在他心里真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  纳兰羽看了她一眼,那目光淡得像水,却冷得刺骨,“我们之间,并没有什么值得特意拿出来说的交情。如果没别的事,我先走了。”
  他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。
  江晚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,她设想过许多种重逢的可能,但她没想到,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绝。
  “没有值得特意拿出来说的交情?”她重复了一遍,像是在确认什么,又像是在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。
  几秒后,她忽然笑了,可眼里含着泪水:“你和纳兰月瑄在一起了,对吧?你明知道……我们两个分手,诸多原因都是因为她,你居然……”请记住网址不迷路fuwenh.com
  居然还和一个,把她害得一无所有的女人在一起。
  这些年在国外,她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,她自己最清楚。
  刚回国那段时间,江晚看到了那个害的她成这样的贱女人依旧光鲜亮丽,甚至没背纳兰家抛弃,她心里那股被压抑了多年的恨意,几乎要破土而出。
  凭什么她家破人亡,纳兰月瑄一个假千金却心安理得的就享受着名媛的生活?
  江晚想给纳兰月瑄一个小小的教训,一个让她在上流圈子身败名裂的教训,可没想到最后是她自己承受了所有后果。
  她也没亏待纳兰月瑄啊,挑来挑去的人选都是富二代,而且齐声也算是百年富豪,长得也不错。
  纳兰月瑄那天晚上明明都躺在他床上了,就差一步就能让她彻底身败名裂。
  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连老天爷都站在这个贱女人那边?
  江晚越想越不甘心,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,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  走廊里安静得可怕,只有她压抑的抽泣声和略显粗重的呼吸。
  “江晚,”纳兰羽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,精准地剖开她所有的伪装和自欺欺人,“我们分手的原因,你我心知肚明。”
  他微微向前倾身,墨绿色的眼眸在走廊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的锐光,一字一句道:
  “大学时那场所谓的恋爱,本质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。我需要一块挡掉麻烦的盾牌,作为交换条件是我帮你父亲谈拢了一个项目。”
  也正是这一次接触了江晚父亲的公司,纳兰羽才发现其内部早已千疮百孔,账目混乱、资金挪用、违规操作层出不穷。
  他当时就提醒过江晚,让她回去告诉她父亲尽快整改,否则迟早会出事。
  “分手,也是你提的不是吗?”
  纳兰羽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酷,却像一把锋利的刀,将江晚一直以来精心编织的谎言彻底撕裂。
  “是我提的,”江晚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可我为什么会提?你难道不知道我家的公司破产,都是因为纳兰月瑄的一句话吗?”
  “我父亲因为公司破产,无力偿还欠下的债跳楼死了,我只剩一个母亲了,我得为了她和我的以后考虑,所以我只能忍痛和你说分手。我以为这就结束了她对我的伤害,可没想到,她还逼得我退了学。”
  江晚抬起泪眼,里面交织着痛苦、控诉和一丝近乎疯狂的快意,仿佛终于抓到了最有力的罪证。
  “那几千万的支票是怎么到你母亲帐户上的,需要我提醒你吗?”纳兰羽缓缓开口。
  江晚脸上那种近乎疯狂的表情瞬间凝固,她的眼睛瞪得极大,瞳孔紧缩。
  他怎么知道那笔钱的事情?难道纳兰月瑄告诉他了?
  “你说什么……”她的声音有些发虚,“什么支票?”
  “在你和我分手后不久,月瑄曾拿着一张支票去找过你吧?”纳兰羽看着她,淡声道:“那一大笔钱,从纳兰集团的子公司划出去的,收款人以及到账开户行,写的都是你母亲的名字。”
  “那……那是她用来羞辱我的!我一个人能对当时纳兰家的大小姐说不吗?我只能忍辱收下这笔钱,”江晚猛地抬起头,声音尖利,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,“但她以为用钱就能买断一切吗?买断我父亲的命?买断我的学业和前途?买断我和你的感情?!”
  “感情?”纳兰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,眼底的冰霜更甚,“江晚,直到现在,你还在自欺欺人。我们之间,有过感情这种东西吗?”
  走廊里的空气骤然一紧。
  江晚整个人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,指尖狠狠一颤,连高跟鞋都在地毯上打滑了一下。
  纳兰羽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却像冰冷的潮水,一层层漫上来,淹没了她所有的呼吸和挣扎:“你说月瑄害得你家破人亡,但你父亲公司的事,我有没有提醒过你?”
  江晚的嘴唇哆嗦着,发不出声音。记忆的碎片尖锐地刺入脑海。
  是的,他提过。
  那天也是在这样一条长长的走廊里,只是那时候的灯光没有现在这么冷。
  纳兰羽着眉,把一迭厚厚的资料推到她面前,语气比平时沉了几分:“你看看这些。”
  她随意翻了几页,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标注让她有些烦躁:“我看不懂这些,你直接说吧。”
  他沉默了几秒,抬眼看她:“你父亲在挪用公款,做假账,资金链已经很危险了。如果现在不及时止损,会构成经济犯罪。”
  回忆里的声音清晰得可怕,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江晚此刻冰冷的心上。
  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,只是回家随意问了父亲一句,被父亲轻描淡写的搪塞过去之后,便再也没有开口提过这件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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